果然半盏茶之后,药物生效,蛊虫在他体内逐渐沉睡,那股疼痛越来越轻微,甚至化成一股热气,周转全身筋脉,内力都稳定了些许。
他只来得及道了声谢,又忙去了。
重然挎着食盒安静地站在人群外,平静地视线扫过那些正在经历苦难的人。
洪水来得突然,许多人在睡梦中被夺去一切,更多的人继承着逝者对于未来的渴望活了下来。
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,哪怕是刚到这个世界,被围攻时,那种危机都没有如此真实。
重然听到十一在安慰他们,“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是啊,生活很痛苦,但终究还要继续,无论是谁。
余骁无意间回眸,只见青翠的姑娘站在高处,像九天上悲天悯人的天女,温柔地注视着一切,做最坚韧的后柱,他心中陡然一暖。
重然见他看着自己,不由得对他笑了笑。
余骁忽然低下头,露出的耳阔晕染了一片红。
他居然还会脸红?
回府后,余骁捏住重然的衣袖,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掩藏在衣衫下素净的手。
“干嘛?”
“我有事问你。”
他眼神瞥向书房,率先进门。
重然一时有些好奇,要知道她进府第一天,就被警告不准出入他的书房。
自然点头附和。
一般秘密都藏在书房,如此大好机会,正好打探打探。
她一踏入书房,只见余骁抬手挥出一道内力,顿时门被合上,问道:“你加了什么药?”
“食月虫,古书上看到过,听说对蛊虫有用,试试看咯。”
古书是前几天系统给的,昨天半夜她才摸出些门道,还是靠着原主的天赋,加工改良了药房,虽然不能治本,治标没问题。
余骁凤眸眯起,“所以你从来没用过?”
“当然,我又没有遇到过中蛊之人。”正常人谁会中蛊。
他皱起眉,面色存疑,看着她,“从未听说过食月虫。”
“食月虫是一种虫,只生长在南部地区,北部中原没听说过也是常事。”
“既然北部中原没有,这东西你从何而来?那古籍又叫什么名字?”
重然心里一惊,有系统作弊,她竟然忘了这一茬,顿时头皮发麻,大脑飞速旋转。
“我逛过的药铺没有数千也有数百,见到这种不常见的东西,买来研究不是很寻常?”
反正他也不清楚,更何况南方多地极少数药铺才卖,这理由倒也算合理。
余骁眼神平淡,紧盯着她眉间神色,见她丝毫不紊乱不似作假,再加上这通说辞,信了**分。
他眉间卸下两份轻松,再抬眸,倒有些刮目相看。
无名子研究了五年没结果的东西,她相看了一月便有点成效,还算有点本事。
重然一看他这幅神情便知道他信了,心里长吐一口气,拍着胸口骄傲道:“你这诊金是不是没有白出。”
“那要等你真的能解蛊那日才能确定。”
“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。”
重然坐在他身侧,一脸苦闷。
蛊毒的蛮横在于,几乎所有的蛊毒都只有下蛊之人能解,因为蛊虫千奇百怪,功效万变,只有制蛊人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。
不过重然有系统帮忙,胜算不算小,因此没有多虑,反而有些好奇他这个人。
“余骁啊,你今天为什么帮他们啊?”
余骁顿了顿,还未出口,重然便轻叩着香炉唤回他的注意,瞪着他道:“你可别说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,我才不信。”
“不信便算了。”
重然轻哼一声,“懒得和你计较,睡觉去了。”
她走后,眉目清冷的少年望着烟雾袅袅的香炉。
他只是觉得麻烦。
一切脱离他的掌控后的麻烦。
比如之后可能会混乱的鹿中城,比如她。
所以才要把鹿中稳住,把武林稳住。
所以才要把她留在身边。
少年清润的眸子微深,重染染,希望你没有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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