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8节 大轰炸_巨流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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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希尔顿(JameshiltOnl900-1954)所著《失去的地平线》(LOsthorizon)地名,举世闻名至今。

  一九四一年六月五日,日寇飞机夜袭重庆市,校场口大隧道发生窒息惨案,市民死伤约三万余人。报导指出,日机投弹炸大隧道各面出口,阻断逃生之路,救难人员在大火中打通两、三个出口,隧道内市民多已在窒息之前自己撕裂衣服,前胸皮肉均裂,脸上刻满挣扎痛苦,生还者甚少。这一页页血迹斑斑的记载。可见日人之狠毒,这样的残忍,促使战时抗日的更大团结。这段历史上不容漏载的国仇,我至今仍感愤怒悲伤。

  一九四一年八月七日,日机开始对重庆进行日夜不停的“疲劳轰炸”。几乎每日一百多架公炸四川各地,有些小城半毁,其目的在摧毁中国人的抗战心防。至十二一日,一周之间,日以继夜,无六小时之间隔。重庆市内饮水与灯光皆断,人民断炊。无家可眠,但在这种凌虐下,抗战意志却更为坚强。此日,八十六架又来狂袭,在蒋委员长驻扎的曾家岩三度投弹皆末命中。同月三十日,袭黄山军事会议会场,死伤卫士数人,国民政府大礼堂被炸毁。

  整个八月,在与南京、汉口并称为三大火炉的重庆,仲夏烈日如焚,围绕着重庆市民的又是炸弹与救不完的燃烧弹大火,重庆城内没有一条完整的街,市民如活在炼狱,饱尝煎熬。

  有一日,日机炸沙坪坝,要摧毁文化中心精神堡垒;我家屋顶被震落一半,邻家农夫被炸死,他的母亲坐在田坎上哭了三天三夜。我与洪蝉、洪娟勇敢地回到末塌的饭厅,看到木制的饭盆中白饭尚温,竟然吃了一碗她们才回学校。当天晚上,下起傍陀大雨,我们全家半坐半躺,挤在尚有一半屋顶的屋内。那阵子妈妈又在生病,必须躺在自己床上,全床铺了一块大油布遮雨,爸爸坐在床头,一手撑着一把大油伞遮着他和妈妈的头,就这样等着天亮……。

  那就是我最早的青春岁月的场景。死亡可以日夜由天而降,但幸存者的生命力却愈磨愈强,即使只有十七、八岁,也磨出强烈的不服输精神,也要发出怒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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