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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厅中奏着安谧的大提琴音,对面的男人表情沉静,跟她说起来的路上遇到的事,语速放得很慢。赵新月以为,像他步速这么快的人,通常不会留意到路边发生了什么。
服务生送来了菜单,他说句谢谢,接过来点了菜,然后轻声对赵新月说:“不知道口味怎么样,我对沪市的餐厅不是太熟悉,要是你有喜欢的地方,我下次带你去。”
赵新月听着那句“下次”,略微失神,只是笑了笑。
其实这家餐厅,她以前常来,白拓明在这里是有固定桌位的客人。
点单的服务生似乎记得她,倒是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留意,而是悄悄对这位陌生的律师多看了几眼。
林高桥可能有所察觉,也可能没有,他忽视着多余的注目,柔和的眸光始终停驻在赵新月的脸上。
他说:“我还记得,你上次没有说完,你说你姐姐把名字让给了你。”
赵新月意外地愣怔,没想到他会把那句无足轻重的话放在心上,呆了一会儿,她点点脑袋:“嗯。”
“我改过名字。”然后说。
林高桥有些惊讶地推起眼镜,好奇了起来:“那你以前叫什么?”
律师的目中透出熟悉的真诚,让赵新月感到放心,也许什么话都可以告诉他。
可犹豫了一阵,她勉强地笑了笑:“林律师,你对我的事有了解过吗?”
赵新月偏过眼神,远远的服务生匆忙避开,佯装镇定地快步走向别处。
林高桥也朝那边看了看,若有所思。
“其实我在这里,有很多不好的传闻。”她思忖着说,“我自己倒没什么,现在有点儿担心会影响到你。”
“传闻。”林高桥将这个词语细品着,他缓缓地喝了口玻璃杯里的柠檬水,放下了杯子。
“赵小姐,”他很快又看她,还是那样友善的微笑,“我不常驻沪市,没有从别人嘴里听过你的故事。”
他轻快地说:“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,我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赵新月“噢”了一声,不由自主地眨眨眼。
忽然之间,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,对方的真诚让她感觉有些无地自容。
“不过,我今后大概都在这边了。”林高桥没让沉默持续太久,自己接过了话头,“过两天,我要回一趟纪市,去收拾些东西,解决那边的事情。赵小姐,你能不能等我回来?”
“等?”这个字让赵新月顿时不太理解,“你指什么?”
林高桥不常掩饰对她的注视,但那目光没有侵略性,不会令人感到不舒服。
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他又一次喝了水,淡淡笑着移开眼神,再放下杯子,是离她更近的位置。
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找了一整个晚上,快天亮的时候,白拓明在收藏室里的那幅富士山前,停留下来,站了很久。
他小心将画框从墙上摘下,平放在地上,打开了玻璃,把那一小块碎片拼回原来的位置。
仔仔细细地检视了一遍,再恢复原状挂回去。
做完这一切,白拓明关了灯,轻手轻脚掩门走了。留下那座富士山在黑暗里,无声落着雪,它终于变得真正完整。
而某一个人的心脏,多出了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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